前不久的一天,阳光明媚,暖暖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撒满房间,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深秋的凉意。我照例到病房去回访手术病人,人还未进病房时,就听见里面谈笑风生的。
男:大姐,你打的什么麻醉药?
女:听医生说我打的是半麻。
男:半麻是什么?
女:我也讲不清,反正就是麻醉师在腰上往龙骨(脊柱)里扎,当时我就像被虫子咬了一口似的,痛了一下,随后就觉得有什么凉凉的东西一下子钻到了我肉里面,胀胀的,不太舒服;接着感觉到医生好像往我身体里打水一样的东西进去,反正骨头里拔凉拔凉的,后来才知道是在打麻药。打完麻药没多久,有医生就拿什么东西碰我的脚,问我有没有感觉,刚开始我还是知道的,慢慢的下半身就没有知觉了。我不是脚断了要接骨头吗?在动手术的那两个小时里,电刀烧肉的滋滋声,电钻的轰鸣声,锤子、钉子和骨头撞击声,剔骨头的磨擦声不绝于耳。夸张一点,闭上眼睛,这声音基本可以和这样的情景相匹配,好像一座房子在搞装修,工人拿着电钻在墙上打洞,尘土飞扬。整个手术过程我虽然很紧张,但确实没有什么很不舒服的感觉。人很清楚,不时有医生过来和我说话,问我情况,我也清晰的和医生聊天说事。
男:那我就没你那么舒服了,我打的是全身麻醉哦!
女:全身麻醉是怎么麻的?
男:全麻就跟睡觉是一样的,眼睛一闭一睁,手术成功了,眼睛一闭不睁,手术失败了,哈哈。当时我一进去,看到里面有形形色色的不知名的机器,医生让我躺在床上,先给我打了吊针,把药打进输液的管子里扎进我的手臂,然后把氧气管子放在我的脸上——那东西是又粗又长的一根管子,前面有个透明的面罩,外形真像个大象面具,我正觉得戴上这个面具有点闷呢,也就十几秒钟,药力就开始发作了,那时我的视觉还在,能看到他们都在忙碌,想说话却发现说不了,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嘴了——不单是嘴任何一块肌肉都不听使唤,随后我就失去了知觉。不知道过来多久,当我在朦朦胧胧中睁开眼时,只感觉到自己正躺在小车上呢,不知道在干嘛,反正头晕乎乎的,人很疲惫,就好像半夜熟睡时被什么吵醒一样,全身绵软无力。后来听我家里人说,当时我精神极其亢奋,跟喝醉酒一样乱叫,一路上吵吵嚷嚷,逮住麻醉医师不停地问,手术做得怎么样呀?问了就忘忘了再问。大家都很着急,只有麻醉医师司空见惯,淡定地说,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呢。后来随着药力逐渐退去我就像刚刚主演了一出闹剧,退场以后兴奋的大脑冷静下来觉得又累又困,什么都不想说了,迷迷糊糊又继续睡了好一阵子……